南开网上法语教室采访实录

·李树芬--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西语系副教授
·(专访执笔:jhou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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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值此全国非法语专业法语四级考试(TFU－IV)在即，我们非常荣幸地和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西语系李树芬副教授取得联系。李老师在长达近三十年的法语教学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教学经验，她为同学传课授业、指点迷津，深受莘莘学子的好评和爱戴；李树芬老师参与编写的《新编大学法语简明教程》及其主编的《大学法语四级考试达标训练模拟套题》等教材及教参在广大学习法语的同学中广为流传使用，有着非常好的口碑。李树芬老师所教授的大学法语课程曾被评为"校级优秀课程"。作为南开大学外国语学院负责法语专业的西语系副主任，她工作繁忙，但当我们提出向李树芬老师请教二外同学在准备"法四"考试过程中的诸多疑惑以及其他学习法语需要注意的问题，李老师欣然应允。

jhouwei：我们知道，您在长时间的法语教学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那么在您看来，同学们在学习法语词汇方面，最容易犯什么样的疏忽和错误？

李树芬老师：学习法语的词汇可以借助英语的词汇。东南大学的周正言老师写了一本书，把法语"四级"的词汇和英语的有关词汇按照词形分成几类：法、英完全相同的单词分作一类；法、英词头相同、词尾不相同的词，比如英语different，法语是différent(e)，或者法语词尾比英语词尾只多一个字母的，比如英语class，法语是classe，分作一类；还有的是词形差别比较大的，或是法文带符号而英语没有的，等等。这本书对于学习法语的英语学生是很有帮助的，确实能帮助
巧计单词。classe是最简单的例子，英文怎么写，法文几乎就怎么写。当你学了几课以后你就会知道，-ss这样结尾的词法语里面没有，因为无法发音，如果你把法语的classe少写了词尾的e，视觉就会告诉你写错了。学习词汇，可以利用英语，从术语来说就是"正迁移"，用各种方法来记住法语单词是容易做到的；有许多单词你只需记住发音就行了，词形无需特意去记。通过几课学习，你会对法语的发音有非常感性的认识，通过法语发音可以正确地校正拼写。另外就需要多写，要想记住单词，就需要多写。成人学习外语就需要把眼睛、手同时利用起来，手需要找找感觉，就好像开车一样。有时候我们写汉字，总觉得不对劲儿，哪儿写错了，实际上就是一种感觉。法语也一样，这个单词怎么能一下子就写对了，就要通过若干次地写、写出来，比如说我想说Test du fran?ais universitaire，就必须一边看着，一边念着，一边写。这是一种锻炼，写不好再多写几遍。法语的拼音非常规则，开始学音标是为了能够自学，而掌握发音规则后，它反而会影响阅读的速度。要想记住词汇，手、眼睛、耳朵、嘴都得利用起来，利用耳朵去听别人说、听录音，四个方面同时并举，词汇问题一定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法、英对照学习词汇，不无好处，可以同时增强两个语种词汇的相互记忆。容易犯的错误，一是不要看着法语单词念成英语。法语语音的感染力极强，学了法语之后可能会让你忘记了英语发音。书写上容易犯的错误包括少写了发音符号，字母e上的accent aigu和accent grave弄混淆，比如把écrire写成了ècrire，读起来也很别扭。第一个问题是功夫问题，学习法语和你付出功夫绝对是成正比的，一分功夫，一分收获。要想"事倍"，定要"功倍"。学习法语，要想事半功倍，还是很难的。

jhouwei：二外法语同学在学习和复习中遇到的最为头疼的问题莫过于听力。一方面，同学们在听力方面练习的机会非常少、市面上见到的听力专门教材也有限；再者法语本身也是语速非常快的语言，联诵的普遍存在及其引起的发音变化比较复杂，使得法语整句发音并非单词发音的简单叠加。请问您能否在提高听力能力方面提供一些建议？

李树芬老师：听力问题是二外学生的普遍的问题，主要原因是二外课时少，不会有单独的听力课，每个高校都如此。二外法语是一种综合课，学习的目的是通过每周四个课时的学习，掌握基本语法，以阅读为主，达到自学的能力；不可能在有限的课时内实现听、说、读、写多方面的能力。要想提高听力，就必须做到像专业学生的学习方式那样，课下多花功夫。比如，听课文的录音，此外还要朗读，才能有所收获。然后做一些听力训练，我推荐你们按照《大学法语听力教程》进行一下自我听力训练，这也是大学法语四级的配套教材，高教出版社出的。另外，还可以听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为出国人员编写的《法语听力训练》，这本书里面有若干单元的练习，循序渐进、由简入难。如果有兴趣，还有一套比较深的听力磁带，PASCAL MON AMI，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它的语速属于正常语速，但很清楚，不像专门训练时那样刻意放慢速度。听力的基础还首先是说，首先得说好，听和说是相辅相成的。

联诵有三种情况，代词作主语和动词必须联诵，名词作主语和动词禁止联诵：比如 "Les étudiants étudient."后面读成[zetydi]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把les étudiants换成ils，"Ils étudient."就必须联诵：[ilzetydi]。此外，限定词（冠词，主有形容词，指示形容词，疑问形容词等等不能单独使用的词）和名词之间必须联诵，它们和名词是一个整体。当然在口语中可能不联，比如说话人一边说话一边考虑"Les…étudiants étudient très bien."这个时候就不需要再联了，因为联诵是很自然的，连接应该是很紧密的。宾语代词、副代词使
用时放到动词前面，和动词必须联诵。助动词和过去分词之间属于自由联诵。自由联诵在三种联诵情况中居多，情况比较复杂，跟地域也有关系，我们可以自由掌握。比如一般认为mais和后面的单词不联诵，但是如果听录音，会听到不少人都联诵。不要把联诵作为非常头疼的问题，我们学习语言，最终就是要模仿，外国人怎么说你就怎么说，就是对的。我们教学是一种很classique的过程，总想找些为什么，可是就是这些为什么束缚住你模仿的天赋。联诵就是这样掌握，必须联诵的，一定要联诵，禁止联诵的，不要联诵，剩下的就很自由了。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联诵是在一个意群里产生，如果不是一个意群、一个节奏组，也不能联诵。

jhouwei：我们知道，法语中的各种代词名目繁多、情况也比较复杂；同样一个人称代词可能会有不同位置的变化，宾语人称代词me、te在命令句式中还要转变为重读词形，一个句子里同时会出现多个宾语代词且还要注意它们之间的顺序，遇到这样句子的否定式或疑问句时的主谓倒装，特别是再加上句子的时态是复合时态（如复合过去时，愈过去时），动词相互直接叠加，还要考虑否定的形式和过去分词的性、数变化，如果还有关系从句或副动词的修辞，整个句子对我们来说，顾此失彼，简直全乱了套了。此外各种泛指代词用法也非常灵活。您能否谈谈我们应该从哪些方面下手，理清思路、熟悉掌握和使用法语特有的表达方式呢？

李树芬老师：法语中的代词都是为了简化说法、避免重复而设的。汉语当中为了避免重复，就不说这个词，比如"我这本书挺好，你的不好。""书"就不说了。法语中也要避免重复，但不是这个办法，必须要"代"。英语有时跟汉语差不多，比如问你是老师吗？肯定回答是"Yes, I am."而法语必须说"Oui, je le suis."体现了法语严谨的一面，当然严谨也就意味着复杂，没有复杂也来不得严谨。代词就起到避免重复，又使句子语法结构完整的作用。当然，口语中会经常出现"不规范"的情况，但是毕竟是口语，我们学得是标准法语，要保持语言的完整、规范。其实，法语的代词并不乱。各种代词都有它相应的作用，比如直接宾语代词代替直接宾语，间接宾语代词一般代替的是以à引导的指人的、有生命的或是拟人化的间接宾语，总之意思就是"我，你，他（她、它）等"。重读代词解决了主语代
词不能独立使用的问题，在口语中非常重要，做同位语的时候比较多。比如"- Tu étudies le fran?ais ? - Oui, moi j’étudie le fran?ais. "，" Tu pars ?- Oui, moi je pars demain. "显得很自然，在口语里非常频繁。用de引导的宾语用en代，用à引导的地点状语或指物的间宾用y代，等等。代词的问题虽然名目繁多而且复杂，但是如果把每一种代词的用法都搞清楚的话，再辅助以多听和
多说，给听觉留下记忆，基本上复杂的问题也就没了；有时我们如果换一个角度
进入学习状态，那可能会带给你学习上的兴奋，从而产生人们渴望的学习效果。
比如，法语较英语难学是个客观情况，但我们不要总让"难、乱"占据思考的位置
，要把这个字眼挤出"思考区"，而代之以弄清楚每一类代词的用法，采取个个击
破的办法，你会收到好效果的。可能在5月份，我有一本试题册出版，那上面有一
项代词的专题练习，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做一做。至于代词的顺序问题，那就
更不是一个问题了。法语的代词虽然多，但可不是在动词前一连可以使用好几个
代词，最多是两个，再多了，法国人也会糊涂的。代词顺序有一个表，你把它弄
熟悉以后，用起来就很容易了。如果能离开书本口头练习，比如人家说"Je le l
ui ai déjà dit."你也张口这么说，就可以了，这个恰恰又是二外课做不好的，
因为课时的限制，做不到来个场景，让大家练习得永远忘不了。所以，这还要靠
大家课下多说多练。会说是说出来的，会写是写出来的。

关于倒装问题，指的是主语和谓语动词的倒装，把主语代词放到动词的后面
，如果是主语人称代词，倒装后还要有连字符；复合时态里面助动词和主语倒装
，因为助动词是变位动词。如果être作助动词，由于主语永远存在，所以，过去
分词永远考虑与主语做性、数配合。刚开始学复合过去时的时候，可能会在教材
上看到一个"房子"的图，上面记载了20几个用être作助动词的动词。它们都和房
子有关系，这样，用être作助动词的动词就很容易记住了。这是第一类用être
作助动词的动词。接下来就是全部的自反动词用être作助动词，其过去分词的配
合分这么几种情况：1、分词要配合：当自反动词是自反意义的时候，自反代词又是直接宾语，分词有性、数配合问题；自反动词是绝对意义，自反代词没有语法作用，过去分词和主语配合；表示相互意义的那一类自反动词，自反代词是直接宾语，自反动词的过去分词的配合与否可以回到普通动词上来看，比如regarder qqn.，如果把qqn.换个位置，换成自反代词来表示，变成se reagarder，那自然
se还是直接宾语，regardé要进行性、数配合。2、分词不配合：如果是écrire，其使用结构是écrire à qqn.，变成自反动词后是s’écrire，那前面这个se就是à qqn.，写给谁，起到间接宾语的作用，过去分词就不配合了。如果自反意义的动词带有一个直接宾语，比如se laver，"Elle s’est lavé les mains. "这个时候的se就变成了à elle，是间接宾语，分词就不配合了。还有一些既可以用être又可以用avoir作助动词的，但是两种情况下词义是一般不一样，比如passer。如果是用avoir作助动词，只有动词的直接宾语在动词的前面时才配合。关于泛指代词，大家也可以采取个个击破的办法。这部分代词很体现法语的魅力。它们的用法不是很复杂。要喜欢它们，才能很快记住它们。

jhouwei: 法语中最复杂的语法现象莫过于动词的变化了，动词变位只能靠多下功夫去掌握吗？法语的动词时态在形式上有着极为细化的时间概念，但有时给我们感觉在使用上又有不很明确的区分。仅以过去时态为例，就有复合过去时、最近过去时、未完成过去时、愈过去时、简单过去时和先过去时，而最为头痛的是一些动词同时兼俱直接及物、间接及物和不及物于一身的神秘而复杂多变的色彩，掌握起来着实吃力。法语语法中还存在多种"语式"；在需要表达说话人非常强烈的感情色彩（命令、赞扬、委婉、请求等等）时，也各自有着不易掌握的使用和表达方式，有时很不易选出应当正确使用的语式。请问老师您是否有什么简单易记的方法能够快速正确理解和正确使用法语的各种时态和语式？其次，您能否总体上论述一下法语几个常用的时态？

李树芬老师：动词的问题主要是变位，也就是时态。用的最多的是直陈式，其次
是虚拟式和条件式，后两者常用的时态都是两种，现在时和过去时。应该说二外学到的时态都是常用的。简单过去时和先过去时是文学语言，口语一般就不用了，它们用于文学和记录历史事件，口语上如果刻意要达到那种效果可能会使用。动词变位没有捷径，只能靠记忆、多下功夫，在大脑中形成影像，要有练习的意识。至于时态都学过以后要选择使用可能会有一定的问题。比如是用未完成过去时还是用复合过去时？有的时候是不能选的，必须要用某个时态；但是口语里可能说话人站的角度不同，想给出动作或者是给出画面，用哪种时态都可以，没有对于错的问题，但还是存在合适与不合适、哪个更合适的问题。总体上说，未完成过去时给出画面，进行动作或场面描述，属于静态的性质；复合过去时叙述动作，推动故事的向前发展，这于简单过去时相似。两者的区别是，前者的时间参照点一般是说话人说话的时间，动作与现在有联系，有时后有后果留存下来；后者是叙述完全过去的事情，是站在历史的角度进行叙述，动作或事情与现在没有联系，没有后果留存下来。关于这两个时态的比较，在5月份即将出版的书中有详细的讲解。那里面也有简单将来时和最近将来时的区别讲解。

"语式"一共有六种，但是没有必要刻意去记它。比如vouloir直接接不定式而不是由de或者à引导不定式，而décider是décider de faire qqch.，当把这个结构记下来了，语式也就套进去了。不定式包括现在时和过去时，现在时动词不变位；如果说après avoir déjeuné，是动词不定式过去时。"Après m’être levée ce matin, je suis decendue. "今天早上起床之后，我就下楼去了，起床和下楼两个动作有先后，但是在après后面用动词就要用不定式过去时。至于虚拟式，简单地说，那是规定的，表示主观态度，对于是事实也好不是事实也好，我谈我自己的看法。这是一种用于从句的语式。从句用不用虚拟式，看主句是否要求使用。比如，分几种情况，一类是主句表示意愿的，一类是主句表示主观判断的，一类是由一些连词短语引导的状语从句，由que引出来的从句用虚拟式。另外，虚拟式也用于独立句，主要表示命令、祝愿等语气。如 Que vous ayez de la chance. Qu ’il entre.

条件式，就是"如果怎么怎么样就可能怎么怎么样"，独立句中表示委婉、恳求。
Je veux que tu m’aides.和Je voudrais que tu m’aides.从翻译的角度说，意思是一样的，但是从法语的角度差别比较大，前者就有可能被拒绝，因为说的比较太直白，生硬，而后者中含有商量的口气，那就委婉多了。

jhouwei: 下面向请教李老师一个法语四级应试方面的问题。在您看来，这几年法语四级考试(TFU-IV)的命题趋势会有怎样的变化（侧重于哪些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而同学往往在考试时哪些地方非常容易丢分？

李树芬老师：法语四级考试际上主要面向"高等学校非法语专业的本科生"，英语专业学二外法语的学生，因为他们开设的二外学程较长，三或四个学期；或者面向学完了《大纲》规定的语言、语法内容的非外语专业本科生。考四级需要学完四个学期的知识，达到大纲的要求。《大纲》要求的四级教学目的是，学生"具有一定的阅读能力，初步的听、写、说与译的能力"，"能用法语交流简单的信息"。
显然，这就是四级的命题依据。我个人感觉，法语四级的难度有变化，不太大。所以，请大家在认真准备的基础上，放松地去参加考试。在2002年新修订的《大纲》（第二版）中所作的词汇修订，从将原领会式词汇掌握量由2700词增为2800词看，应该说对大学法语的水平要求提高了。另外，新《大纲》对说的要求也提高了。容易丢分的地方，就是刚才提到过的，包括不要把法语单词写成英语，不要少写或者写错法语发音符号，性、数配合等等，动词变位形式是很重要的，不要凭英语的印象不注意法语发音规则就往上写。对于法语各个主要时态的主要用法及变位形式，脑子里一定要清晰，如果糊涂了，就没法写对了。记住，不论是哪一组动词的哪一种时态，je，tu这两个人称的变位形式的词尾都不会是t或d，而il，elle，on等第三人称的变位形式的词尾一定不会是s。如：je(tu) parlais, parlerais, je(tu) finis,finissais, finirais, je(tu) prends, prena
is, prendrais, je(tu) mets, mettais, mettrais / il parlait, parlerait,il finit, finissait, finirait, il prend, prenait, prendrait, 等等。法语可能是最能锻炼人心细的语言了。对于二外的学生来说，如果想要考出好的成绩，必须要多观察，多下功夫才行。

由于没什么准备，我上面说的有些零乱，想到哪就说到哪。说得不妥之处，还请同学们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