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淮阴中学 沈宏志

摘要：语言的核心，既非词汇语法，亦非听说读写，而是思想文化。语言学习，
九分语言，一分文化，如买椟还珠，最后珠亡椟失；九分文化，一分语言，无声
处听惊雷，诗外得功夫。

关键词：语言，文化，语言学习，文化的合力，民族复兴

大学生讲英语把美国大使听懵了
“对不起，你的问题我没听懂。”在人民大学报告厅，当一位大学生语速很快地
用英语陈述完自己长达5分钟的问题之后，前来作报告的美国大使普理赫一脸无辜
地说出了这句话，全场爆发出一阵笑声。对于提问者“流利”的英语问题，翻译
也是一脸茫然。提问的同学不得不用汉语重覆了一遍。同样的情况在第二名同学
提问时又出现了，普理赫走下讲台说，“请重复一遍中间两个问题，我只听懂了
第一个和第四个。”这是美国驻华大使普理赫日前在人民大学就知识产权保护发
表演讲，回答学生提问时发生的一段小插曲。“很多同学说出来的英语是彻底的
“外语”，不仅中国人听不懂，外国人也听不懂。”一位在场的老师这样说。无
独有偶，2000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杰克·基尔比先生近日与上海的大学生面对面
交谈，然而部分大学生用英语提出的问题，不仅中国的老师学生没有听懂，在美
国土生土长的基尔比也是一头雾水。

再到各英语学习论坛上看看，大部分帖子都还是在津津有味的谈论着如何背单词
，做题目。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之上，从小学到大学，现在的英语课还是
以单一的词汇语法灌输为主体。英语老师一如既往，辛辛苦苦地把枯燥无味的英
语词汇语法讲了一遍又一遍，学生捏着鼻子徒劳地把单词背了一遍又一遍，试卷
作了一张又一张。

现在我国外语教学已经处于一种颇为尴尬的局面，一方面学生在英语学习上投入
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另一方面，学生的英语实际应用能力不足。我们要走出这
一困境，就要深入研究语言的本质及语言学习的客观规律，客观分析我们目前的
教学实际，对外语教学的基本问题事情深入研究后，充分吸取已有各种教学方法
的优点，逐步实现英语教学上的突破。

语言学习，九分文化，一分语言
首先，我们要科学认识语言的本质，语言教学的原理，把握其中的客观规律，在
语言的教学中工作才有一个坚实的基础。第一，语言的本质。语言的本质是一个
社会事件发生后，在一个社会文化体系内被定位，相应的信息，通过一个语言符
号体系，被传递的过程。一个社会事件发生后，先要在一定的社会文化体系中的
得到定位，才能产生一定的信息。然后语言符号体系才能被使用，显示其定位，
产生的信息才能被传递。语言符号体系所传递的信息能否被接受，取决于接受方
是否处在同一个社会文化体系中。即使信息传达发生阻碍，也可以通过其语言符
号与其他语言符号在社会文化体系包含的信息相对排除阻碍。电影《刮痧》就是
信息产生传递及接受的一个很好的例子。长期的社会实践在中国文化体系中产生
了一个经脉理论的子文化系统，对背部皮肤的刮擦，在中国的文化体系中，被认
为能舒通经脉，活血化瘀，从而可以起到一定的医疗效果。 “刮痧”所包含的信
息，在这个子文化系统中，能被定位。一个中国人不理解刮痧一词所传达的信息
，可以对比经脉，气等语言符号所包含的信息而得到其定位，从而得到所包含的
信息，但对于一个不懂中国文化的美国医生而言，对背部皮肤的刮擦，被认为是
破坏了表皮及其下面的毛细血管，一旦引发细菌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脱
离了中国的文化体系，在西方的文化体系中，“刮痧”，“针灸”，“阴阳”，
“气”等词所包含的信息就无法定位，其所包含的信息也就无法用于传达。脱离
了社会文化体系，社会事件无法被定位，语言符号体系无法被使用，信息也无法
产生，传达，和被接收。在不同的社会文化体系中，同一社会事件有不同的定位
，有不同的语言符号被使用，不同的信息被产生，传达和被接受。社会文化体系
是核心，语言符号体系的使用，及信息的产生，传递和接受都由其所决定。

第二，语言学习的原理。基于前面的语言观，语言学习的目标可以分解成紧密联
系在一起的叁个方面-----社会文化体系，语言符号体系，信息的产生传递和接受
能力，语言学习的过程从总体上看，通过大量的听说读写活动，逐渐认识了解社
会文化体系，了解使用一定的语言符号体系，逐步学会接收，产生，传达信息。
从一个文化体系的自身而言，语言是文化的一部分。但从语言学习的角度而言，
文化是语言的内核。语言就象一个西瓜，文化是瓜瓤，语言符号是瓜皮。语言中
，不管是语言符号还是符号排列的规则，都是散钱，思想文化体系才是真正的绳
子，把语言的两个体系融为一体。对于语言学习，与其说，九分语言（符号），
一分（社会）文化，不如说，九分文化，一分语言。语言学习脱离了文化，就象
吃西瓜不吃瓜瓤，光啃西瓜皮。外语学习的过程，是认识了解另外一个民族的社
会文化体系后，学习掌握通过另一个语言符号体系，产生，传达，接受信息的全
新过程。

学语言，一开始，是和文化打交道。中国人见面就说“吃过了。”。英国人见面
就说，“HOW ARE YOU？”。法国人见面就说，“CA VA？”。语言上来说，就是
几个字，但从文化上来讲，就是执行同一个文化系统里的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往
的仪式。中国人跟中国人之间见面就讲，你怎么样了（HOW ARE YOU？）。就很生
分，怪怪的。对于英语学习而言，认识了解西方文化体系不是说研究东西文化差
异；也不是说要一口就吃成一个大胖子，一开始就看西方文化的名着；也是从一
件件小事件开始，从看懂听懂一个英语小故事，小笑话开始。看懂了一个英语小
故事，惊奇，感叹之后，突然发现，在你所在的文化里还有另外一个新文化，新
世界。为什么不再往那里再走几步，多看几眼？结果，越看越想看，越到深处，
愈向往深处。思想文化体系是一个民族，一个社会的精神生活，是源源不断的语
言生命之泉，是她使语言符号体系生意盎然。和文化结合起来学习语言，语言学
习过程生动有趣。外语学习成为对一种新思想文化体系的探索。在探索这种新文
化的过程中，就不可避免的大量接触语言。大量接触语言，就是大量的阅读，大
量的听，大量的看，大量的思考。新文化的魅力，取代考试的压力，成为大量接
触语言的动力。大量接触语言落到实处，听说读写技能就得到了充分的训练，词
汇语法也就掌握。就象滚雪球一样，先从了解思想文化体系，语言符号体系的最
基本部分开始，然后力图将这两个体系中最基本的部分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原始
的语言内核，以此为中心，再尽可能多的大量有效接触语言，语言学习的过程叁
个方面都以旧带新，新的转化为旧的，再带新的，形成良性循环，并互相支持，
就越滚越大，越大也越能滚。在循环滚动中，不断加深对西方社会文化的了解，
不断加强对英语语言符号体系的了解，对信息处理能力---听说读写技能不断加强
。学生真正对英语学习感兴趣，形成良好的英语学习习惯，自觉地把英语真正学
好。

从单一的词汇语法灌输到综合的思想文化教育
在我国目前各级学校英语教学的实际中，传统的英语教学法与以上揭示的语言的
本质和语言的学习原理相比，正好相反。我国传统的英语教学法似乎在一开始就
断定英语所在西方文化体系和汉语所在的东方文化体系是没有差异的，两种语言
的差别只是所使用的语言符号体系之间的不同。因此，我们的英语教学和西方文
化是没有太大关系的。传统的英语教学法就以为只需要以语言符号体系为中心，
把语法词汇抓好，英语学习就大功告成了。其所提供给学生的语言学习材料除了
教材上围绕基本词汇语法的有限几篇课文，就是大量的词汇语法练习，以及针对
各种考试用的听力阅读题目。学生对于英语思想文化体系的了解，只是管中窥豹
，走马观花，得到的只是只鳞片爪。无法从总体上把握英语的思想文化体系。因
此，即使学生能够付出大量的努力，死记硬背生吞活剥的把英语的语言符号体系
吃下去了，没有西方的社会文化体系，最终他（她）也无法用英语传递信息。脱
离了西方文化思想体系的英语语言符号体系是无根的浮萍，在东方的文化体系中
，根本无法与本土文化抗争。无疑脱离了西方思想文化体系，进行听说读写能力
的训练无异于水中捞月。

另一方面，改革开放以来，除了各级全日制学校的课堂教材和传统教学法以外，
其它各种英语教材及教学法，如交际法，随意英语，疯狂英语，走遍美国，AAA英
语，迪士尼神奇英语（DISNEY‘S MAGIC ENGLISH），逆向英语学习法等等，
层出不穷，都在实际教学中取得一定的成功。能都取得一定的成功，为一些人认
同，是因为事实上，它们都在不同点上符合语言学习的规律，都有合理的地方。
由于各自的出发点不一样，一种教学法的优点往往是另一种教学法的缺点。因此
，在前面语言学的分析和我国目前英语教学实际的基础之上，可以科学发掘各教
学法的优缺点。各教学法之间取长补短，予以融合，在英语教学的各个阶段予以
应用，我国的外语教学将呈现出全然不同的局面。

一方面，以英语的思想文化体系为英语教学的核心，关键是所使用的英语语言材
料要深入浅出，质量为先，是既有典型的文化内涵，又有规范语言形式的反复再
现的语言学习材料。语言学习材料的选择至关重要，不一定是各种英语学习课本
，而是学习者自己能够掌握一个选择的尺度，再根据自己的水平，和自己看书的
爱好，选择深入浅出，既有典型的文化内涵。又有简单语言形式的反复再现的语
言学习材料。不管使用何种教学法，在英语学习的任何阶段，外语教学通过选好
英语语言材料，使英语语言和文化都能在我们的英语教学中一体的完整再现，使
学习真正“身临其境”，学习的热情和积极性才能被充分调动起来，语言教学整
体效能的大幅提高才有可能。然后，语言学习的关键是尽可能多的和语言多接触
。尽可能多的和语言多接触在我国的英语教学实际中，具体而言，就是吸纳各种
教学法长处，以大量阅读，大量视听真实的语言实例为教学手段，实现学生对语
言的尽可能多的大量接触；词汇语法教而不考，以对听读写能力的考察为英语教
学主要的测试标准；在各种教学活动中逐步帮助学生对西方社会文化体系进行系
统的把握，始终以英语的思想文化体系中的精华为学生了解掌握英语的语言符号
体系的动力，使学生在潜移默化中，掌握产生，传达，接受信息的技能。这样英
语教学就有一个良好的全局保障。

另一方面，在将来我国的英语教学体系中，对于现有各种教学法的优缺点有一个
准确具体的把握。在不同教学阶段，针对不同的教学目标，各种方法之间取长补
短，都有各自不可替代的作用。在英语学习的起步阶段，启发兴趣是中心。适宜
于用迪士尼神奇英语（DISNEY‘S MAGIC ENGLISH）一类的教材，通过情节生
动活泼的迪斯尼动画片，展现英语思想文化体系，把学生的注意力吸引住之后，
在大量的视听中，基本的单词词汇反复再现，对于“传统教学法”而言，起始阶
段只要弄清主谓宾，及五个基本句型就够了。逆向英语学习法也可以有一定程度
的使用，听说读写背，加深对语言符号的把握，但因其枯燥，不宜多用。在前叁
者运用基础之上，交际法可以有限使用。从时间分配的比例上来看，四者之间的
比例为7：1：1：1：，总而言之，在起步阶段，宁慢勿快，宁少勿多， 宁易勿难
，通过四种教学法的合理搭配使学习者对英语语言文化产生浓烈的兴趣，对语言
文化体系和符号体系有初步把握。在此基础之上，就可以比较好的进入语言学习
的中级阶段。

在英语学习的中级阶段，语言材料的大量输入是中心。首先要大量阅读。开展大
量阅读的关键是选择好阅读材料。目前编的最好的是《随意英语文库》。大量给
学生提供精彩浅易的文章，使每个学生都能继续提高，使文化---语言材料内容的
吸引力成为学生学习的动力。使学生越读越想读，越读越能读，越读越喜读，使
学生从被动学习语言知识转向主动对英语语言文化的探询。另一方面，大部分教
材都可以使用两个版本，一套为我国自己编辑的汉语教材，另一套为西方国家开
发的原版英语教材。在阅读有了相当基础之上，可以说当学习者对于语言有了相
当的接触，有了一定的体会后，再进行一定的词汇语法教学，对语言符号体系的
把握就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在前二者的基础之上，可以导入走遍美国，疯狂英
语，保证学生尽量多和原汁原味的有趣的英语口语接触。学生能听懂，意味着学
生初步能够和以英语为母语的学生一样，在英语思想文化体系中，对用英语语言
符号体系传递的信息，能及时接受的能力。同时，使用逆向英语学习法。道理和
起步阶段的原理是一样的。五者之间的比例可为5：1：1：1：2。

起步阶段和中级阶段之间的共同点在于，都是以文化内容为动力，主要还是要和
语言多接触，实现语言文化学习材料的大量输入。在二者的基础之上，进入高级
阶段，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英语学习的高级阶段，学生的外语学习能力和母
语学习能力达到同一水平。一方面仍然在进行大量语言材料的输入，另一方面开
始语言的输出。语言既被用于深入了解英语思想文化体系的各个方面。又开始逐
渐成为学生表达的工具，成为学生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研究性学习和创造性学习不
可与缺的工具。在应用的过程中，学生既直接阅读各种外语原着，接触各种国际
信息媒介，大量听读，第一时间吸收现代科学技术发展的最新动态，又开始书面
表达和口头表达的训练，用于互相交流思想。在使用英语表达的过程中，继续加
强对外语学习叁方面的掌握的同时，加强对思维方式的训练。有一个笑话就是一
个很好的例子。有这样一个例子：德国人、日本人、中国人一同坐火车从德国的
法兰克福去巴黎，这叁个人坐在一个车厢里。途中上来一位客人，这位客人将手
里端着的鱼缸放在空座上。德国人开始发问：“您能告诉我这鱼的名称吗？它在
生物学上的类别及有哪些特征？它们在科学上的意义又是什么？”日本人听完德
国人的话后接着问：“请问这种鱼我们国家能不能引进？根据日本的气候、水温
、水质，这种鱼能不能生长？”轮到中国人来问了：“这种鱼是红烧好吃，还是
清蒸更好吃一点？”这表明叁种不同的社会文化中形成了不同的思维方式。通过
不同的伟大文化的对比，我们的学生不断思考，于无声处听惊雷，于诗外得功夫
，能多从几个角度考虑问题，他们考虑问题综合水平就会产生一个质的变化。考
虑问题的水平提高了，在将来走上工作岗位以后，他们就比先进国家的同龄人领
先一步。过去，我国的学生要出国，才能全面接触西方的文化。现在，以西方文
化体系为核心的英语教学，使我们在国内就可以从对西方文化不知所以然的模仿
中，走向自由创造，并最终使我们的文化超越西方文化。因此，最终从长远来看
，在我国的教育体系中，英语教学发展的方向，是从目前单一的词汇语法灌输逐
步转化为综合的思想文化教育。

两种文化的合力推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在我国二十一世纪的教育体系中，以西方社会文化体系为核心的英语教学可以分
为叁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小学阶段，也是英语教学的起步阶段。在这一阶段，小
学毕业生的英语水平就可以达到现在高中毕业生的英语水平。第二阶段是中学阶
段，也是外语学习的中级阶段。在这一阶段，高中毕业生的英语水平达到于同龄
英美高中毕业生的英语水平。第叁阶段是大学阶段，也是外语学习的高级阶段。
在这一阶段，本科毕业生能够初步形成博通今古，学贯中西，精博结合的综合知
识能力结构。在英语学习的叁个阶段，大量听说读写始终在进行，在大量接触语
言材料的过程中，大量接触其相应的西方社会文化，充分吸收西方文化的精华。
如果说教育不是往一只桶里灌水，而是要点燃一堆火，那么以西方文化为核心的
英语教学，在起步阶段，是点燃学生对外部广阔世界好奇心的星星之火，到了中
级阶段就是火上浇油，燃成对西方社会文化探索的燎原大火，到了高级阶段就是
烈火炼真金，使学生在两种文化联合的深入探索中，略有所得。海以能纳百川而
成其大。在我们的教育体系中，通过这一转变，实现我国教育体系和西方教育体
系的接轨，不仅仅是学科的改革，更是教育思想的深刻变革。我国教育体系和西
方教育体系的接轨，不是对西方教育体系的克隆，而是为了能够不断的更有效的
吸收西方思想文化中的精华及最新成就。我国的教育将逐步汇聚东方文化和西方
文化的精华，两个思想文化体系共同作用于我们的学生，潜移默化中，其产生的
合力将推动中华民族思想文化在二十一世纪“日新，日新，日日新”，推动中华
民族的伟大复兴。

参考资料来源：
《简明语言学教程》 戴伟栋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语言学教程》 胡壮麟 刘润清 李延福 主编 北京大学出版社
〈语言与文化〉顾嘉祖 陆 日升（上日下升） 主编 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英汉汉英翻译教程〉 柯平 北京大学出版社
Language， culture and Translation， Eugene Nida Shanghai Language T
eaching Press强国论坛 www.qglt.com
华岳论坛 www.huayue.com
中国中小学教育信息网 www.k12.com.cn

致谢：在本文写作的过程中，曾经多次将草稿上传至强国论坛，华岳论坛，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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